第九十七章 新朝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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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谁都没有想到原本身体正在逐渐康复的尼古拉一世会突然倒下，但是皇帝的后事准备的却相当迅速。在尼古拉一世去世的当天，威利爵士就准备好了相关的一切用具，在经过精心的处理后，尼古拉一世的遗体被送往海角大教堂，准备择日举行葬礼。

皮特首相、梅特涅侯爵等内阁大臣在得知消息后很快就汇聚到了提亚马特宫，皇帝的突然驾崩对整个内阁都是沉重的一击，失去了尼古拉一世这位主心骨，他们现在也不免对眼下的局势感到有些迷茫。

亚历山大皇储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悲痛和迷茫之后，终于正视起自己的职责，他召集起内阁会议，正式以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和这些内阁大臣谈论继位的事宜。

“梅特涅侯爵。”

亚历山大皇储的声音惊醒了不由出神了的梅特涅侯爵，他在得到皇帝过世的消息后，就时常的失神，即使是在马都克会议厅参与内阁会议，他还是显得十分心不在焉。

梅特涅侯爵看向亚历山大皇储，他的眼神还是没聚起焦来，愣愣地看着亚历山大皇储，依旧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怎么了吗，殿下？”

看到梅特涅侯爵这反应，皮特首相等大臣都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尼古拉一世的去世对梅特涅侯爵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毕竟是同一个时代、享受共同荣耀的人物，相比皮特首相这些年轻的新大臣，梅特涅侯爵确实是老了，有太多的东西会使老人去留恋，会使老人变得脆弱。

亚历山大皇储也看出了梅特涅侯爵心里的愁思，他能够理解梅特涅侯爵的感受，但是，内阁不需要这样的梅特涅侯爵。

“看起来您很累了，”亚历山大皇储平静地看着侯爵，以往他必须对这位老人保持尊敬，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梅特涅侯爵微张着嘴，老态尽显无疑，他已经不是那个精明狡诈的大外交家，现在的奥利弗·诺·梅特涅，只是一位老态龙钟的昨日黄花而已。

不过，即使梅特涅侯爵变得老迈了，他还是可以听出亚历山大皇储的弦外之音。“我明白了，”梅特涅侯爵点点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失落的神色，他坦然的接受了亚历山大的建议，“那么，请容我告退，殿下。”

皮特首相和一班内阁大臣目送着梅特涅侯爵走出马都克会议厅，这位侯爵佝偻着身子，一副英雄迟暮的样子，叫人看了不禁有些心疼。

梅特涅侯爵离开之后，皮特首相清了清嗓子。“那么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议题吧，对于哈德良帝国的提议，有人要提意见吗？”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外交大臣奥托·利奥波德·诺·门肯。

被这么多的目光盯着，尤其是亚历山大也注视着自己这边，门肯不免有些紧张。刚刚才送走了一位前外交大臣，极富盛名的梅特涅侯爵，现在他的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本来门肯就因为和梅特涅侯爵的外交政策相左而备受舆论诟病，要是这一次他再处理不好，那么他真的可能要步梅特涅侯爵的后尘了。

门肯小心谨慎的思索着措辞，就像他偏温和的外交政策一样，门肯本人也是一个慎小杜微的人。考虑了一会儿，她才对亚历山大说道：“殿下，对我们而言，现在的局势依旧是不利的，虽然南方的叛乱被平定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巴达霍斯半岛和西里西亚两边的形势太吃紧了。相较之下，西里西亚的权益让给哈德良帝国还是可以接受的，他们只是要西里西亚王国的保护权，帝国的臣民依旧可以在西里西亚寻取利益。”

皮特首相瞥了一眼门肯，这番话很符合门肯一贯的外交主张，同哈德良帝国妥协，交出西里西亚的特权来换取支援巴达霍斯半岛的时间，这个策略在皇帝病倒之前就已经开始考虑了。

不过，皮特首相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主张，诚然，与哈德良帝国妥协可以换取救援巴达霍斯半岛的时间，但这只是给了帝国将沙漠人赶出巴达霍斯半岛的机会，并不意味着帝国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如果哈德良帝国得到了西里西亚王国的保护权，那么这个东面的敌人，可能会在之后让帝国更加头疼。

尽管皮特首相不是相当满意门肯这个主意，但是眼下帝国确实已经很难抵挡住两方面的压力了，因而门肯的言论在内阁中还是颇有市场的，尤其是亚历山大，他本来就因为曾在伊斯康丁留学过的关系，对哈德良帝国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

亚历山大听着门肯的发言，不时的点头认同，而看到亚历山大这个表态，不少的内阁大臣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判断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亚历山大点着头说道，“沙漠人和帝国的矛盾实在太深了，几乎不可调和，相较之下，与我们信仰相同的哈德良帝国还有合作的可能性。就在近日召见哈德良公使吧，外务部先拟出一个章程来，毕竟西里西亚王国和《斯特朗博利协约》是父亲和梅特涅侯爵等人的心血，尽量挽回一些利益吧。”

“是，殿下，我会尽快安排好这件事的。”门肯稍稍舒了口气，得到亚历山大的支持，他至少不会再受到过多的指责了。

“殿下，”陆军大臣古德里安突然出声，因为海军大臣邓尼茨还在郎纳尔海峡上漂着的关系，现在军事系统方面完全由他一人代表，“那么我们的军队是否要等待和哈德良帝国的谈判结束之后，再行出兵巴达霍斯半岛呢？”

对于古德里安的问题，亚历山大迟疑了起来，眼下的局势自然是帝国军队越早进入巴达霍斯半岛越好，但是他也不得不放备一下哈德良人。虽然目前看起来这个历史最久远的帝国表现得确实很有诚意，但是通过梅特涅侯爵从爱德华公爵那里询问出的消息，亚历山大也看出来了，哈德良人才是这一次收获最大的赢家。他们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了西里西亚王国的保护权，而且还让西留尔帝国与马赫迪亚帝国两虎相争，恐怕现在哈德良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帝国和沙漠人两败俱伤，彼此都不复争雄世界之势。

虽然对哈德良帝国抱有一定好感，但亚历山大还是明白，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就不能再凭着感情去判断一件事的利弊。如果帝国把全力投入巴达霍斯半岛，万一哈德良帝国突然翻脸，通过潘诺尼亚王国向贝尔格雷入侵，那么帝国就会陷入很被动的局面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哈德良人是否可以信任这一点上了。

亚历山大犹豫不决地看向皮特首相，毕竟他还是年轻了一些，没有太多的经验，刚刚接过父亲的担子就遇上这种局面，亚历山大很难独自做出判断，要是他判断失误了，那么整个帝国都有可能落入深渊。

“首相阁下，您看呢，我们可以信任哈德良人，把全部兵力投入巴达霍斯半岛吗？”

皮特首相摇着头，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没有哪个国家是可以绝对信任的，我们可以唯一相信他们的理由，就是他们不敢冒撕毁协议的风险。我想，我们现在需要试探一下哈德良人的态度。”

“您说的没错，”亚历山大叹了一口气，直到真的接过这份责任，他才感受到其中的沉重，“这场战争我们实在太被动了，哈德良人一直在看着我们，而我们对他们却几乎一无所知。”

“殿下，我有一个建议。”门肯突然说道，“眼下为了稳定国内的人心，我们需要尽快举办您的登基大典，这个场合哈德良帝国的公使是必然要出面的，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来试探一下哈德良人的态度如何？”

“这倒是个办法。”亚历山大认同了门肯的提议，“你想怎么做？”

“在您的继位诏书中，我们可以发出帝国即将全力进军巴达霍斯半岛的声明，同时我们可以把和哈德良公使的谈判安排在大典的第二天，我们会尽力试探哈德良公使的。如果哈德良人对我们出兵的做法完全认同，那么，他们就真的可能在谋划着什么了。”

亚历山大摩挲着下巴，思考着门肯的提议。“这个办法……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就凭这个来判断哈德良人的态度，只怕没有什么说服力吧？”

“请您相信我们的外交官，”门肯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在刚在得到亚历山大的支持后，他的底气就足了不少，“十年前梅特涅侯爵可以做到的事情，今天我们的外交官也一样可以办到。”

皮特首相不引人注意地瞄了门肯一眼，他对于门肯的说法相当的不屑。作为首相，他当然知道外务部现在是什么样子，梅特涅侯爵不止一次的在自己面前批评如今外务部效率的低下和水平的不足，所以在皮特首相看来，门肯的这番话显然是有些在吹牛了，就是梅特涅侯爵自己，现在也做不到十年前的那番伟业了。

不过，亚历山大对此全无所知，他听到门肯这番话，倒是展露出笑容来，看起来门肯的发言给了这位一直忧心忡忡的皇储很大的信心。

“那么就交给你了，希望您和您的外交官们能带给帝国好消息。”

“必定不辱使命。”门肯站起身来，郑重地对亚历山大鞠了一躬。

“殿下，”皮特首相突然发声，“还有一件事，您是否要考虑一下？”

“什么？”亚历山大楞了一下，他想不起还有什么事情很要紧。

“午夜伯爵斯温·诺·杰里柯的册封仪式到现在还没有举行，是否趁您举办登基典礼的时机，册封杰里柯伯爵，也好顺势展现皇帝的权威。”

“说得有些道理，”亚历山大点了点头，不过他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那么就按您说的办吧。现在掌玺大臣梅特涅侯爵身体不适，就请您代劳他的工作吧。”

“是，”皮特首相微微垂首，表示遵命，“不过，还请您先给贝利亚殿下一个命令，让他把杰里柯伯爵从内政部里放出来吧。”

“什么！”亚历山大大吃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皮特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