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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得出，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叶天咳嗽两声，双臂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是脸上表情扭曲，闭口不言，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
叶天比最开始的时候冷静了不少，或许是手臂上深深的伤口流尽了力气，但是更多的是他有几分把握，这些人留着自己还有用，不会急着杀了自己。
头儿没有等他回答，像是自言自语，说，“夜色天使其实是你一手创立，那两个人不过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虽然每年你们给南非政府提交的年度报表都有不菲的黄金产量，但是让我猜的话，金矿储量已经所剩无多了吧。”
这句话说完，不仅是叶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连屋子里黑豹分队的九个人，此时手中的小动作都停了看着他。
三儿手指敲动，他们了解的凡林纳金矿的情况便显示在众人眼前，再将近二十年来黄金产量相加，得到产量总和，再以高纯度黄金密度计算体积，等到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结果。
二十年来的黄金采量总和，其体积快要占到凡林纳山体积的一半，这样一来，凡林纳山已经空了，以这里疏松的土质结构，深下五十多米便有地表水，根本不可能有支撑一座山的强度。
由此来看，关于凡林纳金矿的报表，肯定是个幌子，三儿看着那个男人静静站着，又看叶天脸上惊呆的表情。
他声音沙哑，说，“你怎么知道？”
头儿指着三儿计算的结果，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南非政府肯定算到了，但是被你们一句发现了更深层金脉，而且以瓦尔河河床底下沉积的砂金矿为由蒙混过关，更为关键的是，你们每年的缴税，一分不少，政府当然不会细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叶天深吸一口气，说道，“给我一杯水。”
纽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杯清水，顺着叶天的头发浇了下去，并没有给他喝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难得头儿今天有雅致，跟你废这么多话，你知道什么，最好快点说出来，我们杀你，没有顾忌。”
他说完这句话，从腰间拔下一把黑色匕首，在手中绕了两圈，然后一把插在了叶天的腿上，鲜血飙起半尺，叶天痛苦嘶吼，叫声凄厉至极，脸上冷汗直流，全身痉挛，在地上抽搐。
他没有想到纽扣如此狠绝，或许是那个一直说话的男人给了他错觉，让他心里有了侥幸，可是又想想他不由分说便杀了两个人，根本不是畏首畏尾的角色。
这些念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在他脑中飘过，突然感觉腿上一凉，又是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身上，自己被人扶到了椅子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还是那个男人看着自己，依旧笑容温婉，说道，“你还要什么吗？我能做到，尽量满足你。”
叶天丧失了最后一点心志，细声若蚊，说道，“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让自己活命的本钱了。”
他沉默了几分钟，头儿眉头一皱，刀子和纽扣却等的不耐烦了，他们向来雷厉风行，头儿更是如此，他们还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样有耐心。
等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头儿又拦下了他们，这时叶天才抬起了头，眼神涣散，流血过多已经让他有些意识模糊。
他说道，“凡林纳矿早就被其他人收购了，我们也不过是人家的障眼法，至于金矿的操作运营，早就不参与了。”
头儿眉头一皱，却没有打断他，又听他说，“这些人应该是十年前来的，那个时候金矿开采已经见底，我准备关了金矿回国，却接到了一笔大买卖。
他们说每年给我一千万，却并不收购金矿，所以说金矿的产权责任人依旧是我，但是他们有一个要求，金矿内的所有事情都禁止我们插足。
所以你们抓了我也没有用，至于你问的一个月前到底有没有人进去，我们当然不知道，而且，这些人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就连跟我们见面谈的人，都是南非本地人。
起初我怀疑过，也派人查过了，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不过每年的钱他们还是照样给，至于税收，也是他们出，所以我们乐得做这样的事……”
屋里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根本没有了解过这样的事情，头儿也皱着眉头，问道，“那城外的军事基地是什么情况？”
“我们虽然控制着城内的地下势力，一般的事情政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军方的事，我们根本不会沾染，而且……”
叶天突然停了一下，眼睛盯着头儿，目中多了一丝别样的神采，又说，“我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头儿脸色没有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其他人也没有像刀子和纽扣那样的过激动作，在等着头儿的决定。
“你听没听过美国的费波实验室？”
叶天愕然，摇了摇头，又听头儿说，“这个实验室建立于十五年前，是一个生物实验室，目的是研究一种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药物。
这种药物的机理是重建脑细胞，建构神经元，刺激人大脑的二次发育，只要神经元新生代谢，就能解决老年痴呆的问题。
等他们研究清楚人脑细胞的新生死亡规律的时候，却发现脑细胞的死亡，远比重建神经元来得容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叶天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情有什么用，“这意味着要研究出破坏脑细胞的药物，比起刺激脑细胞的新生，更加容易。
恰巧，这个实验室的人也迈向了两个方向，一个主攻新生，一个主攻破坏，想要通过这两种机理来达到殊途同归的目的，那你觉得，到底哪个方向更快呢？”
眼前这个男人语气平和，乌黑的眼眸深邃，听他说话好像别有一番说服力，叶天低下了头，沉声回答，“破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