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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隔了阵子迪亚哥在上班时突然接到艾萨利亚的电话,对方红着眼眶问他:“你们都在忙吗。”迪亚哥知道艾萨利亚其实是在问伊扎克,他点点头,拿着手机往外走。

这几日伊扎克正为了近期准备进行公决的新法案,天天都在和评议会的老头们吵架,算算又有近两个月没回过玖尔府去了。他轻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艾萨利亚摇摇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让了让位置。迪亚哥看到对方的身后是客厅,阿雷克斯跪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抱住包着层毯子的巧克力。他心想工作日小家伙不该在学校吗,怎么这时候居然在家里。

艾萨利亚终于缓过劲来,颤着声对迪亚哥说:“巧克力不太好,兽医来看过了,说是年纪太大了,怕是……你觉得这事能告诉伊扎克吗?”

这两年巧克力老了之后,也不怎么在花园里疯跑了。伊扎克偶尔回家都看到它在客厅的暖炉边趴着,也就这样才能有机会亲近一下,抱着揉一揉搓一搓。只是扔球捡回来之类的游戏,它都不怎么玩得动了。

上次回去伊扎克还特意交待家里的下人,平时多注意着点,要给巧克力加强一下营养。但生老病死本就是约束世间万千活物的法则,谁也逃脱不去。

下人们答应着了却也不敢多说,毕竟大家都知道巧克力是当年伊扎克为了让阿斯兰开心而抱回来的,如今人早就不在了,为他养的宠物也已年迈。

告别对所有人尤其是伊扎克来说,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迪亚哥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朝着艾萨利亚摇了摇头:“我看就别说了……伊扎克最近事务多,每天都心烦。再让他知道这样的事,又是平白难过一场……”

艾萨利亚点了点头,眼泪根本止不住:“我也这样想,但毕竟你离他近些,能想得周到点。我是怕万一给他知道了,没能最后来道个别,他会怪我们的……”

“那就不让他知道,想想怎么瞒住吧。”迪亚哥看会议室里面好像大家都纷纷站起身,知道会议终于是结束了,赶紧小声说道,“您看着办,我这边还有事……”

“好,你去吧。”艾萨利亚擦干了泪,等通讯挂断就回头去阿雷克斯身边,抱着他和他怀里的巧克力。这孩子从小就没能得到双亲过多的陪伴,整个童年时段里除了艾萨利亚自己和迪亚哥的儿子,就数巧克力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今天一得到消息他就从学校请了假赶回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陪伴对方,走完生命中的最后一程。

艾萨利亚舍不得看到心爱的孩子倔强地忍着泪,一个人难受的模样,简直像极了伊扎克……她对阿雷克斯说:“爸爸太忙了回不来,我们也想着这个事不告诉他,怕他要难过。”

阿雷克斯低低地嗯了一声,没说其它的话。艾萨利亚只好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腾了只手摸着巧克力的脑袋,它的呼吸还在,但是碰它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狗子从小被抱回来养在她身边多年,艾萨利亚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阿斯兰依依不舍地将它送来时的场景。

一转眼物是人非,什么都没能留得住。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迪亚哥给忙了一天才闲下来的伊扎克喂了饭又喂了药,哄他去睡了,自己躲起来给艾萨利亚打了电话。那边告诉他,巧克力在傍晚时分,很安静地走了。

阿雷克斯难过得不行,但小家伙长这么大从来娇生惯养,想着要去花园里刨个坑把巧克力埋了,又没多大力气,铲子都拿不动,最后是下人帮着他一起弄的。

孩子从花园回来就无精打采,连饭也不乐意吃。艾萨利亚好容易才哄得他吃了些东西去睡下,这会儿轮到她独自在客厅里坐着,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样子,悲从中来。

迪亚哥听着那些话,心想那边的情况和自己这边也太像了吧,这一大一小真的是双双不让人省心。但他还仍是记得对艾萨利亚说:“巧克力的东西都留着吧,装成它还在的样子,先骗骗伊扎克。等他什么时候没那么忙了心情好些,再慢慢告诉他。”

“好。”艾萨利亚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迪亚哥说话,只是默默看向门口,眼角红红的。隔了一会儿她又应了一声,“好……”却也没开口说别的话,迪亚哥知道再说下去他也要跟着哭了,赶紧和对方道了晚安,这就切断了通讯。

伊扎克在自己这轮任期的最后两年,开始更加明显地衰弱下去,总是隔三岔五就需要住院调养。媒体间和小道新闻里发散着各种猜测,议长大人身体不好,这显然能牵动很多人的心,支持者和反对派都各有各的想法。

但对伊扎克而言,最欣慰的事无异于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位合适的继任者。对方是个刚毕业几年初入政界没多久的年轻人,目前在政府机构里平凡的岗位上做着普通的工作。他本人也并没料想到自己能得到玖尔议长的青睐,还被对方暗暗着力培养。

曾经被伊扎克所看好的人里,在雅金杜维要塞待了多年的真已经升职为要塞的总司令,海涅也早已从一线转到军情处,诗河还一直跟随在伊扎克身边,她也是伊扎克的助手里除去迪亚哥外,跟随伊扎克最久的人。并且表示自己会一直担任伊扎克的助手,只要对方在任一天,她都不会考虑要离职。

玖尔议长任职期间,plant和地球圈再没有爆发过战争。虽然支撑得辛苦,也得到过很多反对的声音,但总体来说,民间和国际上对于伊扎克玖尔本人的评价一直很高,也充满了无数积极且正面的说法。

然而就在伊扎克的任期进入最后倒计时三个月的时候,他在一次会议途中突然病倒而紧急入院。

许多媒体记者暗刨深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到了相关病历。早年的预激综合症进展为充血性心力衰竭,似乎对coordinator来说这病症虽然罕有,但在这种年纪早早发病,怎么看都和平日里公务过度繁忙、劳心劳力的关系更大。

这次的病症太过来势汹汹,从知情人士那里传出来的消息似乎都不太好。中心医院外面天天都有各国记者在蹲守,时不时来个玖尔议长病逝的误传,搞得发言部每天都要在国家新闻上插播几次声明,来严正驳斥那些不实传闻。

但伊扎克总是没能出院,这也在无形中加深了各路猜测里最不好的某种可能性。

幸好不久之后,伊扎克所看好的那位继任者在一片血雨腥风的竞选中完美胜出。并且对方在终于得到休息的机会后,就立刻赶到医院,看望此时仍然在任的议长大人。

伊扎克欣慰地在病床上和那个年轻人聊了一个下午,待到对方离开后,他却很快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医生们告之艾萨利亚和迪亚哥还有那些守在伊扎克身边的人,说这是种非常不好的现象,希望家属和亲友们能及时做好心理准备。

艾萨利亚沉着脸没有接话,唯有迪亚哥在生气,只觉得医生都能这样不负责乱说话的吗。

之后的时间伊扎克在医院里调理了将近一个月,时不时会莫明昏睡很久,甚至已经无法在线处理政务,这期间只能一直由最高评议会全体成员代为做出各项决议。

艾萨利亚和阿雷克斯每天都在医院陪伴着伊扎克,一家人难得能这样聚在一起,度过这么多平静而安逸的时光。

迪亚哥虽然还要在议长办公室和诗河一起帮着解决那些麻烦事,但每天也都会在下班后赶去医院,看望自己那位此时正在全面休养中的好友。

某天迪亚哥在议会大楼的餐厅里吃着午饭,艾萨利亚一个电话打来,将他吓得胆战心惊,幸好那位夫人只是问道:“这会儿有空吗,来医院一趟吧。”迪亚哥应了声好,挂了电话后匆匆又吃了几口,就赶紧将餐盘扔到回收区,自己飞着车去了医院。

在走廊上迪亚哥听到医生又在和艾萨利亚谈话,说着什么『真的是不好了』这样的话,艾萨利亚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流眼泪。然而看到迪亚哥来了,她却还是强撑着精神指指病房的门,对他说:“进去吧,伊扎克让你来的,他等你好一会儿了。”

迪亚哥想着现在去见伊扎克比较重要,医生那边他等出来后,再找机会去谈一谈吧。他在门外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本就半掩着的门。视线落进室内的时候,迪亚哥看到伊扎克站在窗边,半侧着身倚在墙上,从被拉开的百叶窗里看着外面的风景。

伊扎克已经很久没有站起来了,迪亚哥记得这次对方住院后,待在病房里的伊扎克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惊讶了几秒的迪亚哥默默心想:这不是还挺好的吗……医生果然在胡说八道。

听到动静的人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好友,笑着招呼迪亚哥进来。

待到双方靠近后两人开始闲聊,迪亚哥说了些最近的政事,但伊扎克好像没有什么心事在听,只是安静地看着迪亚哥。等对方说完一堆话后,伊扎克才突然开了口。

他提起自己公寓书房的桌子抽屉里有个小瓶子,那东西是特殊材质的,里面装着阿斯兰的一小部分骨灰。等到他走后火化了,让迪亚哥帮着把他的骨灰也装进去,一起送到太空里。

伊扎克说:“我当初和阿斯兰约好了,将来要一起去宇宙里流浪。”

迪亚哥又急又气地打断他,骂道:“你鬼扯什么呢?好好聊天干嘛弄得像在交待后事一样啊!”

伊扎克抬眼看他,笑着又说道,“你就安静地、好好地听我说完。”

这下迪亚哥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哑口无言干巴巴地站在那里,听着伊扎克又交待了好些事。他说儿子已经长大了,妈妈托付给阿雷克斯照顾就好,但孩子还是年轻,希望迪亚哥能费心帮衬着些。同时还说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已经写了遗嘱,都留给阿雷克斯,办手续的时候让迪亚哥代为看着,有没有需要指导的地方。

迪亚哥承认他真的没想到今天被叫过来,居然是有这么一出在等着他。他虎着脸对伊扎克说道:“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但你要好好地撑着。任期结束我就陪你去疗养,什么也不管了,就算米莉要甩了我和我离婚,我都不离开你,陪着你把身体养好。”

听到这话伊扎克又一次笑了,抖着肩几乎要站不住的样子,但最后还是靠着墙稳住了平衡。他仍那么抄着手,一侧肩头始终压在玻璃窗上。

那个午后伊扎克回忆了很多事,都是他们小时候的事——上学时的事、在军校的事、和上了战场后发生的许多事。说起队友们还有队长,他的眼里笑着,隐隐流光涌动。

伊扎克说:“我从来不后悔遇上阿斯兰向他表白和他在一起,但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是白白浪费了那三年……”

迪亚哥露出个难看的笑容,问道:“难道不是遗憾没能和他结婚吗?”

接下来伊扎克说出的话,却让迪亚哥感到无比震惊,他说:“我们结了婚的。”然后在迪亚哥仿若碎裂般的表情里,伊扎克缓缓地诉说着那个久远的故事,“当年在orb的基因局处理好孩子的事情后,阿斯兰提议去美国,拉着我一起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在那里举办了一场只有我们两人的小型婚礼。”

回忆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伊扎克闭上眼都仍会翘起嘴角:“我们还拿到了证书,虽然在plant国内没有法律效力,但在彼此的心里,我们已经是真正的伴侣了。阿斯兰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所以在心里埋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迪亚哥哽着嗓子问:“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伊扎克回他说道:“因为阿斯兰已经不在了,我要是也……到时候就真的没人知道我们结过婚了。”

这一回迪亚哥是真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许今天的伊扎克确实比以往都更有倾诉欲。他对迪亚哥说后来自己和阿斯兰还趁着新婚运气好,去赌场玩了一圈,他赢了好多筹码。结果去趟洗手间出来,阿斯兰那个笨蛋把筹码全输光了……

最后回来清洗衣服时才注意到,自己外套里还落了个没有被用掉的筹码。伊扎克偷偷地将它留了下来,没让阿斯兰发现。

迪亚哥这才知道伊扎克这几年总在手上把玩的那个东西,确实就是个赌场里的筹码,他心里一时更加地难受。

说到那些过往时,伊扎克又一次笑起来。窗外的阳光打在他脸上,像是回到了他才十六、七岁时的模样。

迪亚哥默默望着那个人看得呆了,眼圈却是逐渐变红。

伊扎克又说,当年阿斯兰走后很久,他在公寓里整理对方的衣物,发现一个防水袋里有件单独的外套。这才想起当年那个天大的误会,那时他把外套落下了,如今再看,就是阿斯兰收起来的这件。

然后伊扎克说,自己也藏了故意错拿走的阿斯兰的礼服外套。如果他走了,希望穿着那件阿斯兰的外套,再把他的这件一起放在身边,带着火化。

“都带走吧。”伊扎克说出这话时,眼神再一次望向了窗外,他低声说道,“就……都让我带着走吧。”

就在迪亚哥强忍着难过的心情,想要安慰对方一句事情还没到这地步时,伊扎克又开了口,他问迪亚哥:“其实巧克力是不是也早就不在了?”迪亚哥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捉磨,伊扎克叹了一声,“我早知道,你们都瞒着我呢。我每次回去的时候看着它的窝,还有那些吃饭喝水用的食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有那样的感觉。”

到了此时迪亚哥也真的不想再对伊扎克说那些所谓善意的谎言了,他坦然地承认:“是……前两年走了的,我们怕你难过,就没说……”

伊扎克安静了一小会儿:“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吧。”

那天的那个午后,当迪亚哥离开病房的时候,站在门口回过了头。他看到伊扎克还仍是那样靠在窗边,那个人站在一片暖金色斜斜从窗外打进来的阳光里,抄着手微笑地望住他。

迪亚哥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了,仿佛站在那里的伊扎克,仍是当年那个充满傲气、自负自信而又不可一世的少年。

他却没料到,这就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次交谈。

艾萨利亚一直站在走廊外,先前伊扎克的主治医生和她相谈了许久,对方一脸遗憾地摊着手,对她说道:“如果议长大人还有什么想见的人,就尽量都请过来吧……”

她却是没有什么心事在听,阿雷克斯就呆呆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孩子最近一阵子都没去学校,艾萨利亚帮他请了长假,让他就在医院里陪着。他和伊扎克一直没有太长的时间能相聚,最后的这段时光,无论如何还是该多加珍惜的……

偶尔艾萨利亚也会想起自己逝去多年的丈夫,对方当年遭遇意外而离世,于她而言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甚至连那人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得到消息时一切都太晚了。

而今自己和最爱的那个男人唯一的孩子,也即将步入生命的尽头,这过程那么地痛苦又漫长。

明明儿子就在她的身边,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一天天地,看着对方越发地苍白虚弱,仿佛一个倒计时的沙漏摆在眼前,无情而又直白地提醒着他们,伊扎克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时间艾萨利亚也不知道这两种离去的方式,到底哪一个更令她无法接受。她不明白上天为何对她这么残忍,连最后的一丝期待和希望都被医生的话给碾得粉碎。她麻木不堪同时又倍感无力,只盼着若是她能够代替儿子受这样的苦,该有多好。

艾萨利亚知道阿雷克斯其实什么都懂,可是她偏偏说不出口,更没有那个力气去开口。每当她走进病房时,看到阿雷克斯默默地坐在床边望着昏睡的伊扎克发呆的样子,她心里总像是被一把又钝又锈的刀在慢慢地切割。

可是时间却如同那早就被摆在眼前的沙漏里不断落下的沙粒一般,最终也还是走到了最后。

——今天伊扎克看起来精神挺不错,他让艾萨利亚帮忙喊来了迪亚哥。主治医生又是交待了一堆请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话,艾萨利亚也只能想着不能打扰儿子和好友谈话,她便一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拥着阿雷克斯一起,在走廊外等待着。

迪亚哥大概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红着眼眶出来了,话也顾不上说,紧抿着唇和艾萨利亚打过招呼,又捏了捏阿雷克斯的肩头,这便留下一句『我先去上班』,然后扭头离开了。

艾萨利亚远远看到迪亚哥在背对着他们的角度里等待电梯时,抬手在脸上抹了好几下。

她停了一小会儿,直到迪亚哥从她视线中消失,这才紧了紧抱着阿雷克斯的手,对他说道:“进去陪一陪爸爸吧。”

“嗯,好。”阿雷克斯很听话地靠近门边走了进去,艾萨利亚靠在外面,看着儿子抱了抱阿雷克斯,又被对方从窗边扶到床沿,靠着躺了上去,浓浓的倦色逐渐爬满了那张脸。她回到椅子边上,独自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这就起身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在那里艾萨利亚亲自签下了儿子的放弃抢救协议书,她想着伊扎克最后若是还有意识,又或者他能记着有这回事,一定也会这样交待她的。她在签字前看着那白纸黑字在视线里渐渐变得模糊,眼前却是出现了当年阿斯兰弥留之际,伊扎克难过地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用放手来结束了对方的痛苦。

而今却是由她来经历同样的事,做出这样的决定固然很艰难,但当强留于对方而言再不具有什么意义,只除了带来痛楚时,也就唯有说服自己,为了爱而去狠下决心了。

是啊,因为爱想要留下儿子在身边多上哪怕仅仅一秒。但又正因为自己爱着他,却是舍不得他再多受一点点苦了。

艾萨利亚不知不觉地发了一会儿呆,恍惚听见身边有人唤她:“……夫人,您还好吗?”她看向那位医生,在对方一脸担忧的表情下勉强笑了笑。

然后她执起笔,郑重地在那份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概最后还是要拜托您……请不要让那孩子走得太痛苦,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少受些苦的话……”艾萨利亚再说不下去,直到对方点点头将桌面上的纸巾盒轻轻推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她低下头去深呼吸了几下,再抬头却是又说,“议会那边有专人会来处理一些后续的事,到时候还需要您费心配合一下。”

医生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问询那类的上报过程也还是要由他来主持的。先前就有人每天会来他这里,了解一下玖尔议长目前的身体状况,毕竟是仍在任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两手准备也都是要提前做好的……

于是医生连忙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我会把相关病历和住院记录都整理好的。”

艾萨利亚的一句『谢谢』甚至卡在喉间没法说出来,她只好站起身朝着医生微微躬身致意,对方连忙从椅子里跟着站起来,只是半天却也磨着唇,同样再说不出什么话。

他只能无声地送这位夫人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艾萨利亚处理完那些事后就回到了儿子的病房门外,伊扎克将被子盖在胸口下方的位置,倚在身后的靠背上,紧紧握住阿雷克斯的手。

在看到妈妈走进来时,他微眯着眼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仿佛知道对方刚刚离去了一小会儿,是为了什么事。艾萨利亚看到儿子的眼里有泪光在涌动,她快步走上前去,在阿雷克斯挪开一些的身侧坐下。

“真对不起,让你们来经历这些事……”伊扎克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艾萨利亚覆上他和孩子牵着的手,按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她摇了摇头,眼泪也是跟着完全没法止住。当伊扎克再开口时,眼睛却是闭上了,“刚才和迪亚哥说了好多话……交待了些事,这会儿似乎、稍微放心些了。”

他轻轻叫着儿子的名字:“阿雷克斯……”对方重重地用鼻音嗯了一声,挺身凑了过去。伊扎克还是仍闭着眼,“以后家里就剩下你这个男子汉了,一定要好好地保护玖尔家,保护好奶奶、还有你自己,知道吗。”

阿雷克斯顿了几秒,才抽着气应道:“嗯,我知道。”

“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去找爸爸最好的朋友,迪亚哥叔叔他一定会帮你的。”伊扎克听到儿子又应了一声,他却是笑了,“真是的,我这辈子麻烦他这么多,最后也还是要拜托他好多事……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朋友啊。”

因为不想在最后还显得自己太矫情,于是之前和迪亚哥见面直到分别,他都说不出一句『谢谢你』和『对不起』。

可其实再又一想,伊扎克又意识到,他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因为总也没能多陪伴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阿雷克斯长到这么大,他都没能挤出太多的时间看顾他。

他欠身边的人太多、太多,可到了这一步,却是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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