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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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樱桃说：“不是啊，我们寝室有一学姐，感觉特别热爱我们这一专业，比张奶奶还爱呢。”</p>
<p>余樵坐在对面，观察了林樱桃一会儿。他的眼神总是审视的，像工程师检视一艘飞机内部有没有发生什么故障一样。林樱桃每次接触上他这种眼神，总觉得他又要找毛病笑话她了。</p>
<p>“你又要干嘛！”林樱桃提前反击道。</p>
<p>“你和你寝室人关系还可以？”余樵冷不丁问。</p>
<p>林樱桃笑了：“我们寝室学姐特逗，其实人都挺好的，但说话老是故意搞得很夸张……”</p>
<p>余樵来师大找她的频率变少了，从一周一次，渐渐变成一个月一次。他来之前会事先打电话，有时候他们在师大食堂吃饭，林樱桃刷饭卡，有时出去吃顿好的，余樵难免的就要请客。</p>
<p>林樱桃边给秦野云发短信，边问：“余樵儿，你最近有没有谈恋爱啊。”</p>
<p>余樵等红绿灯，他高高地说：“我怎么谈，大三就出国学飞了。”</p>
<p>林樱桃愣了愣，看他的背影。</p>
<p>“你要出国？”</p>
<p>余樵说：“对啊。”</p>
<p>“出国几年？”她问。</p>
<p>余樵说：“一两年吧，不一定。”</p>
<p>余樵喜欢吃北方菜，讨厌吃日料。林樱桃和他一起吃日料，他总是挑挑拣拣的，吃完还要去附近小饭馆吃点儿别的。林樱桃说：“就你这胃，你能出国吗。”</p>
<p>余樵说：“到时候再说啊。”</p>
<p>林樱桃说：“你要不然找个会做中国菜又愿意跟你出国的女朋友。”</p>
<p>余樵“嗯”了一声，然后听林樱桃说：“秦野云现在特别会——”余樵没听完，抬手按了一把林樱桃的后脑勺，林樱桃脑袋往前一倾，嘴里当即骂了一声，感觉脖子都要断了。</p>
<p>“你不给我找个对象儿你难受是不是。”余樵嫌弃道。</p>
<p>林樱桃咳嗽起来，揉着脖子哑声道：“你能找着对象儿才有鬼了……”</p>
<p>余樵把她送到了师大门口，走之前低头问她：“你在学校怎么样。”</p>
<p>林樱桃有点莫名：“挺好的呀。”</p>
<p>余樵又看她，大概觉得她没说假话。他转身走了。林其乐说：“慢点儿啊！”他要过马路，摆了摆手，也没回头。</p>
<p>08年底发生了一件大事。</p>
<p>大姑家在北京那户小破房子公告要拆迁了，政府不仅给补了两套回迁房，拆迁费还有可能要分个四五百万的。林樱桃寒假回了家，趴在自己小床上翻床头橱里那些蒋峤西的奥数资料，身后妈妈推门进来了，拿着手机，笑道：“樱桃啊，你和你大姑说说你想要什么，你大姑和姑父在香港买东西呢。”</p>
<p>“在香港？”林樱桃意外问道。</p>
<p>蔡方元年前都没回省城，他在上海租了个房子，据说和计算机系的同学在一起搞了一个什么网络工作室。他是从高中开始就自己创业的人，大学没有了束缚，又趁蔡叔叔住院期间狠狠感动了老爸，借到一大笔钱，如今小事业整得风生水起。</p>
<p>林樱桃年后才见到他了。蔡方元请客，一群人去吃自助西餐。林樱桃听杜尚和她大唠在上海念书时发生的好笑事，杜尚兴奋得很。</p>
<p>中途黄占杰来了，他穿着身雪白的羽绒服，还戴了个墨镜，派头特神秘地进来。</p>
<p>蔡方元站起来了，远远就说：“来让我们欢迎这个，起点文学网著名大作家黄占杰！！”</p>
<p>黄占杰嘴里暗骂了一声，他把墨镜一摘，好像生怕别人看见了以为他神经病，在饭店里头戴墨镜。</p>
<p>林樱桃在席上喝果酒，喝得脸颊通红，她问：“黄作家，你的大作真不让我拜读一下啊？？”</p>
<p>“不不不，不行不行，”黄占杰故作深沉道，“你小女孩儿你看不懂，看不懂！”</p>
<p>蔡方元吃着鹅肝：“她怎么看不懂？就林樱桃，她什么都看得懂！以前那小黄漫她都看得懂！”</p>
<p>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还和以前一样开心。</p>
<p>到分手的时候，也就显得更孤单、寂寥。</p>
<p>这顿饭吃完，杜尚很快就要回上海了，原来他女朋友过年留在那边，他想去陪着。</p>
<p>他给林樱桃发了条短信，说这次过年回来见到她这个样子很高兴。</p>
<p>“我本来还担心，你还是暑假时候那个模样。樱桃，在北京开心点儿，该忘的就要忘了。”</p>
<p>蔡方元告诉林樱桃，他有个群组，里面有各个大学计算机系的牛人，他试着问了问，但没人听说过蒋峤西这个名字。</p>
<p>“你还想找他吗？”蔡方元站在林樱桃家楼下，手里拿着装了枣面馒头的饭盒，“你大学有人追你吗？”</p>
<p>林樱桃皱着鼻子道：“哪有啊，根本没有。”</p>
<p>“我觉得也够呛有，”蔡方元说，“余樵动不动去你们学校，你说谁他妈还敢追你。”</p>
<p>林樱桃听了，点头：“我有时候都觉得，要是余樵是我男朋友就好了。”</p>
<p>蔡方元忍俊不禁，凑近了问：“你再说一遍？”</p>
<p>林樱桃长叹一声，两只手背在身后，可能在首都呆久了，她沾染了些伟人的风范。</p>
<p>“可惜啊，”林樱桃深沉道，“我现在只喜欢十六七岁的小男孩了，对你们这种十八岁的老男人已经不感兴趣了。”</p>
<p>蔡方元拿起饭盒就想用馒头扔她。</p>
<p>大一下学期开学没多久，林樱桃又回了一次省城。</p>
<p>爸爸妈妈在家提前准备了一桌菜，订了生日蛋糕。林樱桃吹灭了19根蜡烛，她一边吃饭一边和爸妈聊最近上的课，她每天早晨都去舞蹈教室，她不再像小时候动不动就摔屁股蹲儿了，她甚至快能完成一字马了：“就差一点点，还稍微有点拐弯儿。”</p>
<p>快到零点时候，手机里嗡嗡震动，涌进的全是短信。</p>
<p>杜尚说：“美女赶紧找对象啊。”</p>
<p>蔡方元说：“老女人，十九岁想要点嘛。”</p>
<p>余樵说：“生日快乐。”</p>
<p>……</p>
<p>秦野云说：“林樱桃，我今天和余樵吃了顿晚饭。最近我一直在想，如果余樵在高中的时候能像蒋峤西回应你一样来回应我，那该有多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就是不能强求的。这个道理我现在明白了，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今天你十九岁了，你这个讨厌的人，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你。有句话我之前是故意说出来气你的，其实我一直相信，就算没有蒋峤西，你也可以找到下一个像他一样珍惜你的人。生日快乐。”</p>
<p>林樱桃洗完了澡，坐在电脑前回复QQ和校内上的生日祝福信息，她又习惯性地打开搜索引擎，选中搜索历史的第一个名字，除了几篇追昔奥数天才蒋峤西放弃国家集训后杳无音讯的文章外，一无所获。她给秦野云打了个电话，两个小女生聊天。</p>
<p>林樱桃转头告诉妈妈，她和秦野云打完电话就去睡觉。</p>
<p>＊</p>
<p>林妈妈夜里正睡着，听到家里地板上有轻轻敲击的动静，虽然小，但一下下的，特别清楚。</p>
<p>她起了床，身边老公还在睡呢。林海风这个人心宽，一向睡得好。她走出客厅，走到女儿那扇卧室门后面。</p>
<p>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亮着灯，从门外的角度看去，满床是翻开的书和纸卷。林妈妈眯起眼，看那书封皮上怎么都是数学。她把门推开了一点，一眼看到了床边，林樱桃正披着头发，穿着一条睡裙，脚上踩着双红色高跟鞋。她耳朵里塞着mp4的耳机，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原地转圈，跳舞一般。</p>
<p>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爸爸妈妈也不想分享。</p>
<p>林妈妈趁着樱桃没有注意到她，轻轻把门关上了。</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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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本章注释：</p>
<p>＊《康熙来了》：台湾中大制作公司制作的谈话性娱乐节目，2004年1月5日起在中天综合台首播，2016年1月14日停播。其中，高山峰从2004年开始担任《康熙来了》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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