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名剑冢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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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read2();</script>宁饶突然举头对那无主的声音说:“把幻术撤了吧,障眼法而已。”
他哈哈大笑:“力有不逮,便决意要诈我?”
她撤到十步开外,这个距离让慕寒宵不再乱斩一气儿,动作似乎清醒了点儿——似乎她离他远点儿,攻击就会变弱一点儿。
宁饶道:“的确是力有不逮,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对战就一定能赢。”
她对自己徒弟的一招一式的实力清楚得很,慕寒宵再怎么被迷了心智走火入魔也不至于实力大涨到可以伤她一剑的程度。而自从入墓以来,这个剑灵便在捉弄他们,从刚刚的经历中可以看出来他最大的特点绝对不是实力,而是诡计多端,精通幻术,并喜欢以此蛊惑人心。
壁画是幻术、墓道是幻术、慕寒宵中的又是幻术。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空间里,她也身在幻术之中呢?
倘若用这个结果倒推,她眼前的“慕寒宵”对她的攻击,很可能反射于宁饶自己对幻化出来的他的格挡,因为是防御,所以力度不大,伤得并不严重。当然,这些招式也同样是因为是出自她自己,所以能够伤她。
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在和她想象中的人对战。
“怎么看出来的?”
这家伙放在纪长息那里,多半要算个死于话多的反派。
“你把幻术撤了,我就告诉你。”
“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何不自己解开,何必求我?”
寻常幻术一般有两个解法,从内打破或从外破坏。可是现在,宁饶并不知道怎么做——她也懒得去找阵眼。
她转向墓室里那唯一一座棺椁,抬手出剑,削去了棺盖。
惊月在她的控制下,剑锋朝下,直直对着里面待斩的尸骨。老实讲,这种威胁实在幼稚,但是她向来不在意手段。
宁饶生平所学,尽在剑道和武技,幻术的确是她的短板,如果再不主动对它出手的话,恐怕就要生生耗死在这。
想来这方棺椁确实是他的软肋,只消片刻,她眼前白光一炸。再睁眼时,看见墓室内满壁满地的剑气之痕,都是她方才与“慕寒宵”攻防时所留。
现在真正的慕寒宵在墓室里另一个角落,正梦游似地乱杀着,也把自己刺伤了不少,动作比寻常时候缓了不少,看样子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宁饶召出银蛇索,没什么困难地就将他缚住了。
慕寒宵似乎在幻象里遇见什么特别愤怒的事情,胸膛急促地起伏、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看上去狼狈不堪。
可他尤分不清幻象与现实,目光死死地盯住缚住他的宁饶,像是要把她钉死在自己的眼前。
宁饶刚打算说什么,就听对方低吼着质问道:“师尊原是这般卑鄙无耻之人?我竟今日才知道!”
她捏开慕寒宵紧咬着的牙关,丢了一粒醒神丹:“如果你认为偷袭算是卑鄙无耻的话,我勉强接受你的用词不当。但是其他,为师不认。”
说完这些,她又给他喂了一粒回元丹,作疗伤之用。顺便在他气极之时火上浇油:“说说,在你眼里,我怎么就卑鄙无耻了?”
“罔顾人伦之情,不顾礼义廉耻……狡诈利用又反复无常。为人师长,却两面三刀……如何、如何算不得无耻?!”
罔顾人伦?这下宁饶真有几分好奇了,他到底看见幻境里她说了什么啊?
慕寒宵挣扎得厉害,宁饶抬手在他灵台之上注入一段真气:“歇歇罢。”
那剑灵似乎已经噤声许久,宁饶跨过水银池,走向那樽棺椁。
“无端闯入者,能保全一条性命已是侥幸。”他的声音又响起,异常严肃,甚至庄严得有几分凌厉:“还不速速离去?”
这等冠冕堂皇之词,从这个剑灵口中说出来,格外可笑。
不过这种风格的极速转变,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家伙是在对自己的软肋欲盖弥彰,还是在诱敌深入。
不过她走过去,它又能奈何得了她么。
“以往的那些闯入者,你可曾留下他们一条性命?”
“那也不该惊扰逝者安歇。”
宁饶抱臂,一手指了指高悬于上的惊月:“我来拿回我的剑。”
惊月倒垂的剑锋之下,棺椁大开,其中长眠着的是一具头戴面具的尸骨,一把珠光宝气的黄金剑被他抱在怀中。尸身高度腐烂,已呈白骨化,这也衬得那黄金剑格外璀璨夺目。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古人诚不欺我。
黄金剑在尸骨怀中嗡鸣,剑光大振,像是在警告她:“带着你的剑和你的人,回去。”
它正说着,慕寒宵忽然悠悠转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先是发现自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抬起头来看见宁饶,瞳孔骤缩,骇然之间,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宁饶瞧一眼他,问:“你现在清醒得如何?认出我是谁了吗?”
他垂下头:“……师尊。”
宁饶又问:“你在那幻境里瞧见的‘为师’是怎么对你的?”
“……”他默然半晌,才开口,“弟子知罪。”
“你何罪之有?”
“出言不逊,冒犯师尊。”
宁饶轻描淡写道:“你冒犯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没习惯呢。”
慕寒宵寻常时候是常常和她顶嘴,偶尔因为些小事针锋相对,但真犯了错,他倒还认宁饶这个师尊的教训,从来就没有在这方面强词夺理过。
只是,这样良好的认错态度不免让宁饶觉得拳头打进了棉花里。还显得她得理不饶人了。
慕寒宵浑身僵硬地再次重复:“弟子知罪。”
宁饶忽然觉得自己更像刁难人的恶毒炮灰了,终于松口:“回去养好伤后,记得领罚。”
她撤下银蛇索。抬手唤回我的剑。尸骨里怀抱着的黄金宝剑尖鸣不止:“无知闯入者!回去!”
宁饶道:“我忘了问你,那地上的剑阵,也是你设的罢?”
“是又如何?本尊得天地灵气而化生,剑阵乃是我本命护卫。”
“那就不巧了,你这坟本来挨着一方闹市,来来往往的都是寻常百姓。如今剑阵一出,常能伤人。安全起见,你,我收缴了。”
宁饶伸手,从那紧攥着剑的枯骨里一拿,轻而易举便取下了黄金剑。
剑灵做着无用功大喊大叫着,并且叫得颇有些做作:“无耻之徒!夺人财宝乃是小人行径!”
“少装,”宁饶嫌它聒噪,说,“你这里哪还有什么财宝?你也算?不早就遭劫了吗?”
这无端的盗洞、空空荡荡的墓室和连地下水渗透都没防护好的壁画,早就彰示了这里遭劫的事实了!
至于那些劫掠者,大约有一半逃走了,另一半兴许是被幻术蛊惑留到这壁画里做了那一半的替死鬼。
宁饶又道:“我不仅要夺他的财宝,我还要填平他的墓。你对你这个主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谁知,掌心的剑灵突然桀桀大笑起来,黄金剑柄化刚为柔,将自己扭曲伸展成一条满身粗砺金黄鳞片的大蟒,瞬息之间,紧紧缠上她的手臂。
“多谢你。”它说,“我自由了。”
竟是欲擒故纵之术。
想来那棺中枯骨,本应有什么禁锢着它的才对。眼下却被宁饶一举破了。
不过如此铸造幻境吸食人气的邪物,就算没她多此一举,说不定有一人也会落到哪个误入歧途之人的手中。
蛇的硬质鳞片贴着她皮肤,磨得宁饶有些不舒服。她伸手简单一甩,仍甩不脱。
黄金蛇扭头对她嘶嘶吐着蛇信子。紫红色的眼瞳,像一对熟透的樱桃。
宁饶冷笑:“别高兴得太早了,谁告诉你出去就能自由?”
它又摇身一变,变回黄金剑的模样,血槽之上嵌着一对深紫透亮的宝石,像那双蛇瞳。
“你不就是想要做吾的主人——”它的语气耀武扬威,然而立刻被宁饶截下了。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灵剑一旦同主人结合,和主人性命绑定也就算了,还会因为主人修为精进而灵力大涨。在某种程度上,灵剑与其主人,是互惠互利的双方。她还不想跟这自己有了灵智的东西绑定。
它说:“我比你那把剑好用多了。”
惊月不忿地出鞘,剑光大盛,仿佛马上就要和这个出言不逊的同类决一死战。
宁饶缓缓把惊月推回鞘内,说:“免了,我怕我哪天意外死了,无端便宜你。”
它大笑起来。
宁饶补充道:“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只会布下幻境的灵剑,比之用来盛汤的漏勺还一无是处。何况,你话这样多,扰人清静,你自己不觉得烦吗。”
黄金剑:剑之高下,从来不是用话多话少来评判的!
惊月骄傲地在剑鞘内来回跳跃,彰显它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
“宁饶!听得见我说话吗?”就在这时,萧逢奕传音的信号终于通了,“总算能联系上了,宁饶,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