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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领命,朝刑罚官示意,一个笑眯眯的驼背小个子走了过来,放下一个皮囊,将刑具一件一件的摆了出来。
那黑衣人嘴巴合不上,口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小驼背拿了鞭子,沾了盐水,朝那刺客讨好的说句:“对不住。”
那刺客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皮开肉绽,一道血痕刻在了腰上。
章柔心里微颤,低头垂下了眼睛。
燕妘儿在帐内休息,有人来传话,说皇上听闻郡主受伤,十分忧心,命郡主即刻启程回京医治,不得耽误。
燕姌儿气得跳脚:“我姐姐伤成这样,怎好再奔波劳累,皇帝哥哥到底是心疼阿姐还是折腾阿姐啊!”
燕妘儿拦住她,摇头道:“不得无礼。”她明白皇上是不打算让自己再接近戎律耶,便领旨谢恩,把人送走,转身就叫身边得小丫鬟给戎律耶送信。
“郡主受了伤,要连夜返回京内,走前派奴婢来,多谢王子在林中得救命之恩,这枚荷包是郡主心爱之物,请王子收下。”
戎律耶在帐内,没有见燕妘儿的婢女,他让自己的侍卫出去见了人,听了话,又看了捧在侍卫手里的荷包,摇了摇头,没有收,让侍卫出去了。
“我家王子说,救助弱小女子本就是大丈夫所为,请郡主不必挂在心上,既然郡主伤重,还请好好修养,至于谢礼就不必了,多谢郡主。”
那婢女显是没料到自己连戎律耶的面都没见到,也是燕妘儿调教的好,虽然生气,但礼仪周全,只在走前狠狠的剜了戎律耶的帐篷一眼,没有多说一句。
燕妘儿也没想到戎律耶会如此,她问前去传话的婢女:“他真是这么说的?”
那婢女点头:“嗯,奴婢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呢。”
燕妘儿握住那枚荷包,笑起来:“倒是个聪明人,看事情看的明白。”
她把荷包丢在桌上,说:“好了,皇上让我即刻启程回京,别耽搁了,收拾收拾走吧。”
燕姌儿问:“阿姐,那我呢?”
燕妘儿拍拍她的手:“皇上只说让我回去,可没说你。你今日也受了惊吓,还是赶紧休息吧,秋猎还有两天,你跟七哥哥好好玩,若要是跟那个章柔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了,回来记得告诉阿姐。”
燕姌儿有点不乐意:“可是我想跟阿姐在一起。”
燕妘儿耐心劝她:“皇上没让你走,你却走了,这是大不敬,这里不必扬州,爹和娘都不在,没人护着你了。再者你自来了京都总是闷闷不乐的,在这儿散散心也是好的,乖。”
燕姌儿嘟了嘟嘴,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刑罚进行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那刺客被折磨的出气多,进气少,燕齐才抬手叫停。
燕一上前给那个刺客接上下巴,此时那人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小驼背拎起一桶凉水,迎面朝那黑衣人泼过去,那黑衣人被激得打了个寒颤,喘着气,睁大了眼睛。
“我,我是北戎人。”他口齿不清,像是自我催眠,看了眼燕齐,想咬自己得舌头,可被折磨得没多少力气,只咬破了一些,反而多添伤口。
燕齐方才已经让燕一去叫人回京调查北戎使团有无被窃,又派督卫去把那两个黑衣人尸体抬了过来,放在边儿上。
“北戎长年风沙,族民皆擅骑射,你说你是北戎人,怎么手上老茧,却是用剑磨出来得呢?”
那人被问住,显然之前假冒北戎刺客的时候没想过这些,他强行嘴硬,道:“谁说北戎人都只用弓箭的。”
燕齐也不生气,站起来解了斗篷,亲自下场了。
章柔一直低着头,她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耳朵和鼻子。
燕齐平缓的问话声,和刺客的惨叫声交缠在一起,不绝于耳,血从那人的身上慢慢的留下来,汇成一条溪流,蔓延开来。
只过了一会儿,那人就全都招了。
“我说,我说。”
燕齐笑了笑,接过燕一递过来的帕子把手擦干净,重新坐回去,叫了文书上前记录。
深夜,燕六郎着人来报,北戎使团三天前被窃,所丢物件与刺客身上穿戴全部吻合,章柔觉得奇怪,问道:“只丢了这些么?”
燕齐点头:“怎么了?”
“我跟姌儿在你走后还碰到了一个灰衣人,我以为他是跟这帮刺客是一伙儿的,他还跟我要腰牌呢。”
燕齐道:“这个燕一跟我提了,但金吾卫搜了山,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园林外围又有重兵把守,这个人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章柔心想那人轻功卓绝,没准是个盗圣什么的,君不见盗帅楚留香出入皇宫犹如逛自家后院,若那人真是梁上君子的祖师爷,重兵把守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燕齐显然也想到那人轻功好的出奇这一层了,他在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家的驿站使团里偷东西的人,想必也是轻功超群,就是不知这两个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的话,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理不清头绪,只好吩咐燕一加紧周边巡防。燕妘儿已经回京,此次秋猎过后北戎王子和亲人选就要定下来了,接下来两天,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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