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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还觉着,杨一斌不到三十岁就当了副队长我还不服气,现在我算是服了。”

“杨哥,这次又要立功了吧?”

身为警察,能顺利解决这么一个恶性案件总是会心情愉悦,而且自豪。我一边笑容满面地和同事们击掌,打招呼,开玩笑,一边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但我还没来得及脱下防弹衣,电话就响了。

“李局,怎么了?是有什么意外?”我接通电话,马上毕恭毕敬地问道。

副局长的声音有些复杂,有担忧,有恼火,有无奈,当然更多的是责备:“小杨,你又瞎胡闹。刚才那种情况,你怎么能那样处置?完全是置自己的安全于不顾!万一嫌疑人真的朝你开枪了,他可是退伍军人,要击中你轻而易举!我们培养你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胡来?那么拼命干什么?这种时候学学小顾小张他们不行么?”

虽然是责备,但我明白李局是为了我好。我这么个出生在农村,早已孑然一身的,没有关系,没有路子,没有人脉,没有后台,甚至没有钱送礼也根本没打算钻营的普通刑警,能年纪轻轻地当上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副队长,完全出乎我自己的预料。而打来电话的李局就在其中出了最大的力,说我是他提拔起来的一点都不为过。现在他责备我,当然是因为不希望自己有意提拔的年轻人出什么意外,能一直作为他自己的势力为他所用。

我和李局也算是熟,并不拘束,嬉皮笑脸地回答道:“李局,不是你说,刑警队的总要一个不怕死,肯吃苦,能背锅的副队长来干这些事,我才有机会么。

这时候顾队他们缩了,我当然不能缩。”

李局嗨了一声,一时有些无语。因为我刚当上副队长的时候自己都不敢信,跑去问李局的时候,他坦率地告诉我:“是,你们刑警队那些队长副队长都是有关系的,你没有。但是他们正因为有关系,所以有很多案子就会互相推脱……像抓毒贩,解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这些案子都没人愿意接……真要直接安排吧,像顾厅长就给我们交代过,不要让小顾去办那些有危险的案子……所以我们也很头疼。总之,小杨啊,刑警队总是要一个肯办这些案子的副队长。局里领导都看中你肯拼命,能吃苦。还有,说难听点,就因为你没有背景,所以安排你去办这些案子也不怕得罪人,就算你办案的时候出了事,也不怕没办法交代……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让你背黑锅。”

虽然是赤裸裸的现实,但我很感谢李局的坦诚解释,也很感谢有这个机会。

不然以我这样的条件,在基层干一辈子普通民警那是太正常不过了。区公安分局刑警队副队长?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只有肯拼命肯吃苦的优势,所以,这些案子我从来不躲。刚才的抢劫案,不但自己有危险,而且稍微处置不当,就有可能造成人质或者无关人员伤亡之类的严重后果,要负责任。其他的队长副队长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我毫不犹豫地赶到了现场,并且,不管怎么说,结局相当完美。

“再拼命也要有个限度。”李局仍然很不高兴:“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刚才我给你要了狙击手,你怎么不用?”

我只能耐心解释道:“李局,我知道的。刚才我也是确定了没有危险才那样处置的。”

李局提高了声音:“你确定没有危险?”

我赶紧赔笑:“嘿嘿,是啊。那个李长生做这些事情,其实也都是为了给他妹治病。我观察了一会,注意到他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慌乱而已。他其实明白,要是真开枪打了我,他妹妹肯定没希望了。他自己估计是什么都不在乎,但是绝对不会放弃他妹。我知道他的心理,知道自己肯定没危险的。”

李局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该怎么说你好呢。”

我只是嘿嘿讪笑,岔开了话题:“他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也是生活所迫,没办法……那个,李局,我和他保证想办法解决他妹的治病费用……”

李局语重心长地教导我:“小杨啊,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他确实是没办法没错,但要是都这样,以后谁家人得了病,都去抢银行,逼我们警察给治病了……这种处理方法后患无穷,不值得提倡啊。”

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像李长生那样,因为走投无路就去犯罪,就去伤害无辜者当然不值得提倡,但社会既然把其中的个体逼迫到这种地步,社会既然不给他们选择其他办法的机会,社会就理当付出代价。

如果我是李长生,我恐怕真的也会这么做,甚至作出更加过激的行为。

但我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和李局辩解这些事情。李局见我不说话,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小杨,是我啰嗦了。当时那么危急的情况,还要你想到这些东西,也太勉为其难了。是我吹毛求疵,哈哈。你处理得很出色,等着总局表彰吧。”

“谢谢李局。”我赶紧笑道,但心里仍然记挂那家伙的妹妹。李局倒也不等我再问,主动道:“我知道你说一不二,答应了的事说什么也要做到。我们要是不管,你怕是得自己掏腰包,到处想办法给他妹妹治病吧?行了行了,黄局在开记者会,刚刚特意提了这事,已经上新闻了。听说马上就有了两笔社会捐款,他妹那医院现在也主动答应先帮她治病,费用以后再说。”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局显然是听到了,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我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片刻之后,我便离开办公室,准备下班。刚走到电梯门口,就有一名小女警急匆匆地跑来,看到我之后远远地喊道:“杨队,杨队,等等。”

我停下脚步。小女警跑到我面前,一边喘气一边道:“杨队,我们顾队叫我来请你帮个忙……”

我不由得满心疑惑:“你们顾队不是刚刚把李长生抢去审了嘛?”

小女警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那家伙什么都不说,一直吵着问他妹妹怎么样了,一会又吵着要见你……我们顾队没办法,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就叫我来找。”

“我刚才在和李局通话。”我转身迈步:“走吧,去审讯室。”

很快我就来到了审讯室门口,远远地看到同事顾副队长正在门外一边转圈,一边烦躁地抽烟。看到我之后他马上大步迎了上来,一边掏烟一边喊道:“哎呀杨哥,你可来了。”

这家伙其实并不讨厌。他年纪甚至比我还小三岁,没满二十六。身材微胖,圆圆的脸白里透红,小眼睛总是笑眯眯的,整个人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刑警队长该有的凌厉气势,甚至多少有些娘气。但这家伙脾气挺好,虽然大伯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一家都是市公安系统的领导,但自己却没有仗着出身高高在上,从来不仗势欺人,也没什么架子。和我们这些同事都玩得来,说话也尊重人。要说缺点倒也不是没有,怕死,又喜欢出风头,不过都在人之常情的范围之内。

我不讨厌他。虽然说不上巴结他,但能和他交个朋友当然是求之不得。我们分局刑警队就我和他两个没到三十岁的副队长,年纪差不多,经常一起喝点小酒什么的。这次他抢着要去审李长生,我也没觉得被蹭功心里不高兴。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不能我一个人把功劳都揽了,要知道怎么做人。如果是他分了功劳,那当然对我有好处。

不过这家伙还是给我找上麻烦了。我一边点燃他递过来的香烟,一边嘲笑:“你刚才不是叫着肯定能搞定,让我休息去么。”

这家伙脾气好,嘿嘿笑道:“看到你你那么出风头,我也想装个逼嘛。现在是装逼不成反被日,没办法,还是得杨哥帮个忙了。”

我装腔作势:“看哥的。开门。”

审讯室的门被一边的刑警推开,我走进室内,在李长生面前坐下。刺眼的灯光直接落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层苍白的皮肤。他一见到我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把他束缚在椅子上的手铐和脚镣马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平静地说道:“李长生,你妹妹住的医院,已经同意先给她治病,费用以后再说。如果你想早点开始骨髓移植手术,那就快点交代问题,我们也好安排,对吧?——好了,枪是哪里来的?”

面孔苍白的男子浑身颤抖着,亮晶晶的泪水成串地滚过他消瘦的面颊。

只要撬开了心防,审讯工作都会变得很轻松。仅仅半小时之后,我和顾队先后站起来。顾队板着脸:“李长生,初审就先到这里。”

李长生却不像别的犯人那样迫不及待地起身,哀求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逡巡。我叹了口气,微笑道:“好了,你也先休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申请让你妹妹来看看你。”

“多谢领导。”他这才站起来,被两名刑警押着,离开了审讯室。

而顾队兴奋不已,一拍那叠笔录,然后笑道:“杨哥你真行。走,我请客,我们喝一杯去。你说吧,去哪。”

既然帮了他的忙,喝他一杯酒那是必须的。我不客气地笑道:“这次你就出点血吧,锦荣记。”

“好哇。”我们一起走出分局大楼,一边走顾队一边还问道:“杨队,你对李长生心理把握的很准啊。三句两句就让他招了。”

现在是私人时间,吹吹牛也没什么,我装逼道:“其实也很简单,你代入他的立场和角度,想象自己如果是一个哥哥,会怎么保护自己的妹妹就行了。”

顾队摇头:“我家就我一个,想不出来。呐,杨哥,我记得你也是一个人?

你怎么会把握那种心理的?”

“我怎么会?”我一时有些发愣。记忆的潮水汹涌地扑面而来,我才发现,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理解怎么保护妹妹的。

************“你这个扫把星。晦气货!”小小的身体在奶奶的怒骂声中瑟瑟发抖,像是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树叶。但她的脑袋抬起来之后,稚气的脸蛋上那双大而且亮的眼睛却带着勇敢和倔强:“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还犟嘴!还犟嘴!”奶奶满头的白发根根飞散开,像一只炸了毛的老猫一般,突然伸手抓住那颗小小的脑袋上,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帮她扎起来过的,乱糟糟的头发。小小的身体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提起来,然后粗暴地按倒在桌子边的地上,几块打破的碎碗边。

接着,扫帚就劈头盖脸地落在她身上。护着脑袋的小手纤细瘦弱,如同秋日的芦苇,很快就肿起一道道青色和红色。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转动着泪花,但小东西仍然没有哭,而是努力辩解:“奶奶。奶奶。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会打破了。别打我,疼……”

奶奶那时候已经很老了吧?枯瘦的手臂挥舞扫帚的频率很快就慢了下来,骂声也逐渐失去了气势。年幼的我那时候心中却只有对这个名叫妹妹的小东西的仇恨,仇恨她抢走我的零食和玩具。所以,我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放过她。我故作愤怒地喊道:“奶奶,她就是故意打破我的碗的!她是不愿意给我洗碗!”

“哎哟喂——果然不是好东西——”奶奶果然再次加大了挥舞扫帚的力度,骂声也再次带上了愤怒:“小小年纪就会起坏心思了喂——”

这已经不记得是小东西第几次挨打了。她是每天都会挨打?还是隔天才会挨打?我得意洋洋地看着小小的身体被打得缩成一团,剧烈地摇晃,颤抖,但一直在努力向我投来倔强的目光。

大而且亮的眼睛带着失望和悲伤,一直追逐着我的眼睛,似乎在追问我为什么要冤枉她。我本能地觉得难以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视,在奶奶再次停手的时候,终于没有再次火上浇油,撺掇她继续。

“还装死呐?还不快去把碗洗了!要是再敢打破,我打断你的腿。”奶奶弯着腰,气喘吁吁拄着扫帚骂道:“你哥的衣服也不收!养着你吃干饭么?”

小东西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端着我们的碗筷,悄无声息地走开了。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第一次看到她挨打的时候不觉得像以前那么高兴。

我大概是厌倦了。

我的确是厌倦了。虽然年幼的我缺乏父母的管教,被奶奶溺爱得娇纵自私,横蛮无理,但孩子总有些单纯和善良。

对小东西的仇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化,我逐渐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一起生活。看得小东西挨打挨骂多了之后,我也似乎忘了再敌视她。我对她的感觉逐渐从敌视变成了漠视,不讨厌也不喜欢,每次奶奶打骂她的时候,不撺掇却也与我无关。

但小东西却不这么想。她很快就感觉到我的态度变化,在她小小的心里,或许不打骂她,就是对她好吧。多年以后我才意识到,在那之前她或许从没有体验过人和人之间的温情。她身边的每个人,她认识和了解的每个人,给她的都是白眼,冷漠,嫌弃和暴力。

我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只是因为我那时也还小,还没有学会像大人那么无耻而残忍地对待一个孩子。

所以,在那之后不记得又过了多久的一天下午,当我放学之后,第一次惊讶地在村口看到了那瘦小却轻灵的身影。

“哥哥。”小东西欢快地向我跑来,破旧的裙摆摇曳出轻盈的步伐。金色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大大的眼睛里流淌着美丽的晚霞。

我没有理她。但小东西却不以为意,一直跑到我身边,快活地叫着:“哥哥放学了。”我继续向前走,小东西紧紧跟在身后,像一条小尾巴:“哥哥,上学是什么样的?”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你不干活,跑出来玩,奶奶会打你的。”

但小东西笑着回答道:“我干完活了呀。”她一个一个地屈起纤细的手指:“衣服,收了,叠好了。地扫了。晚上的菜也洗好了……”她突然绕到我身前,又大又圆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我:“哥哥,给我说上学是什么样的,好不好?”

在那个时候,我年幼的心里满是优越感,因为我可以上学,她却不能。所以我第一次没有拒绝她的请求,仰着鼻子,得意洋洋地笑道:“上学,就是很多小朋友在一个房子里坐着,听老师教我们写字,算数,画画……”

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早上,小东西都会一直跟着我跑到村口,才恋恋不舍地和我分开。而每天下午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她都会在村口等着我,一看到我就跑上前来,认真地听我讲学校里的故事。我迅速习惯了这种变化,或许因为年幼的我心里其实也非常寂寞。我已经没有了母亲,父亲也和没有差不多。老眼昏花而且耳朵不灵的奶奶是没办法听我说学校里的事情的。所以,我没有发现,每天和小东西讲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其实非常快活。

当人习惯了某一样东西的时候,再突然失去就会感到难以接受。这样每天放学后被小东西在村口接着,两人一起回家的日子持续了我也记不清楚多久,某天我因为调皮而被老师惩罚,留在学校抄书。当我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是薄暮。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拼命加快脚步,但当我回到村口时,却没有看到那已经熟悉的,瘦小而轻灵的身影。她是没有来?还是已经等了太久,回去了?我感到失望而烦躁,很不高兴,无精打采地走向自己家中。而当我走过村口边一栋主人移居镇上而被废弃的,不知道多大年纪的土坯房时,听到屋后有孩子们的叫喊声。

“打。打。”

“这个野丫头。”

“你没爸爸,没妈妈,没人要。”

“她奶奶才不管她,打,没事。”

那个时候还不是每个农村孩子都有机会念书,而且,接触幼儿园这种学龄前教育机构的农村孩子更是凤毛麟角。我听出了是村里几个孩子的声音,大部分都是我的同龄人。我们曾经是亲密的玩伴,但在我开始上学之后他们却没有之后,和他们就没有多少在一起玩的机会了。

听声音,他们似乎在玩着什么有趣的游戏。如果是往日,我肯定会马上加入他们。但今天我却兴致全无,一直在想着小东西为什么没有去接我。所以我懒洋洋便要走开,刚刚迈出脚步,却听见那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我不是野孩子。

我有哥哥。我哥哥是小学生,最厉害了。”

为什么小东西会在这里?我惊讶地停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转过屋角。马上看到在破屋后杂草丛生的荒地里看到了那群孩子。他们围成一圈,中心的草丛里蜷缩着那个我熟悉的瘦小的身体。孩子们时不时踢她一脚,打她一下,或者抓起泥土扔到她身上。

小东西又挨打了。我已经习惯了小东西挨打,奶奶在我面前打她的时候,我虽然不再火上浇油,却也视若无睹,不会当一回事。但这次我却感到非常烦躁,焦虑,难以忍受,不由自主地就大声叫道:“你们干嘛打她。”

孩子们纷纷回身,看着我的眼神有羡慕,有嫉妒,有敌意。他们的回答也很不友好:“哟,是斌子啊。”

“你不去上学,来这里干什么。”

“哼,上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知道上学不好玩。斌子上学了,还不是要来找我们玩。”

他们的敌意有一部分是我自找的。当我开始上学之后,马上在不能上学的小伙伴们面前开始展示自己的优越感。这很正常,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呢?有了优越感当然会马上表现出来,会嘲讽和鄙视别人,那么,就理所当然地会招来敌视和报复。

“我想起来了。”一个孩子阴阳怪气地笑着:“这野丫头是斌子的媳妇。东子,你爹不是也给你买了个女娃娃做媳妇吗?”

“我才不要那个丑八怪做媳妇呢。”

“斌子这媳妇还蛮好看的。斌子,你心疼媳妇了?哈哈。”

这样的嘲笑让我难以招架,那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虚荣,好胜而且爱面子的。

所以我没好气地喊道:“什么好看,她才不是我媳妇。”

“既然不是你媳妇,我们打她管你什么事。”孩子们纷纷回过头去,继续,不,更加起劲的打着小东西。从人缝之间我看到那双大而且亮的眼睛向我投来恳求的目光,但大概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她没敢叫我,而是抱着头,缩成小小的一团,没有哭,只是小声唱着:“好哥哥,快救我,狐狸抓住了我,跑过了小山坡……”

这平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歌声,在此刻听起来却格外刺耳。我终于无法再这样事不关己地旁观下去,冲向人群大喊道:“喂,不许打她。”

“干什么。她又不是你媳妇。”为首的那个比我还大一些的孩子凶巴巴地看着我。我有些恐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但目光无意间扫到地上的小东西,她正在发着抖,像是被一群猫逼在墙角的,浑身湿透的老鼠,眼巴巴地看着我,却仍然不敢叫我。

所谓的赤子之心,大概就是本能地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不去想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也只是强烈地感到要做什么,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吞了口口水,虽然心里发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她是我妹妹。不许你们打她。”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被突然点亮了一样,弯成了欢喜的月牙。

她一下子在地上坐了起来,仰着精致却带着伤痕和污垢的小脸,小巧的鼻尖抽动着,娟秀的小嘴激动地颤抖,骄傲地喊道:“哥哥!这是我哥哥,他是小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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